达秘 John Nelson Darby(1800-1882)

诗人小传

纵有成百万的人直接或间接受到达秘属灵生活和工作的影响,但是很少人真正认识这位被神大用的仆人。

依照教会的历史有一件不辩自明的事实,就是每个复兴运动都有一个属灵的领袖。等到主的时候到了,那人就会出现。照样在十九世纪初叶,在那次属灵运动开始的时候,神所要使用的器皿亦应时而生。这个运动通常被称为“弟兄运动”(Brethren)。经过半世纪以上不断的辛劳,达秘殷勤的教导而且付之实行,处在当前宗教的纷乱之下,坚持基督身体的每一肢体仍有责任和权利,竭力用和平彼此联络,保守在圣灵里的合一(弗4:3)。这是他毕生所致力的伟大目的。

具有惊人天才的器皿

主后一八○○年十一月十八日,达秘约翰纳尔逊(John Nelson Darby)生于伦敦西敏寺威斯敏斯德,在他父亲的伦敦寓所内。他是幼子,具有惊人的聪明和才智,他早年的教育,系受于西敏寺威斯敏斯德学校。一八一五年全家迁居爱尔兰古堡,年轻的达秘首次抵达该地,他就进入都柏林(Dublin)的三一学院攻读;那里的属灵和谐空气立刻使他整个人得到释放。他的进步非常惊人,十九岁就得到学位,而且名列前茅。加上三年专攻法律,于一八二二年他得到可作爱尔兰律师公会的会员资格,可是他并未执行律师业务。就在于此,主所要托付他的工作已开始显明。

自从十八岁,他就开始注意到属灵的事情。现在既然已经得救,心中的天良就开始对于法律的业务发生异议。过了一年,他完全放弃了操律师业务的思想。这件事使他父亲非常懊恼,也使许多朋友十分失望;而最失望的人便是后来任爱尔兰最高法院院长的姐夫,因为他不只盼望达秘升到法律界最高的地位,还希望达秘用他敏锐而善于归纳的天才,来整理英国法律上的纷乱。

我岂不为你已丢弃万有

要明白这个有聪明、才智,而且在法律界里很有关系,满有前途的青年,如何抛弃他的地位,我们必须回溯他生命中一段七年的经历。

圣灵与肉体相争的经历

培斯德的经验引起人想到达秘七年的内心挣扎(一八一八年至一八二五年)作一个比较或者是有益的。在培斯德的传记里面有一段这样的记载:“在于一个天生敏感而且善于评判的人,加上一个好怀疑不随便的头脑,信心并非一件易事。培斯德对于自己十分诚实,极少有人能够如此。别人的劝诱,都不能使他蔽目不见基督教里的错综和复杂情形。他勇敢的面迎这些问题,挣扎肉搏,直到他的理智完全满意,最少不再反抗为止。当然我们看见他时常会产生极大的迷惑。在他的著作中,他不只一次提起有个时候他几乎沉溺在不信中。他说这种情形继续了七年之久;这些年日对于他必定是极痛苦的日子……他说:‘当信心恢复之时,每一部分的信仰显为极小,人显为无有,世界显如影儿,神是一切……然而我每天的祷告,还是求神加增我的信心。’”

在达秘的经历里,那一线的光辉,照亮了他七年的黑夜,最后引导他进入光天化日之下。他被带到与神和好的知识里,他的心中充满了神救恩的喜乐。他听见了呼召,他看见了那只呼召他的手。不像福音书上的那个青年的财主,犯了严重的错误,拒绝了呼召,忧忧愁愁的走了;达秘也是一个青年,而且有那样的地位,和惊人的才华,但他用轻快的心情舍弃了一切,起来要认识主,愿意出任何代价来跟随主。

他欢然抛弃了律师的业务,盼望找到一条道路,能够事奉神。他在一八二五年申请加入爱尔兰教会的执事班(Deacon Order),立刻得到了准许。在他基督徒的道路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尚有许多的功课要学习。他后来回忆的时候,能够像亚伯拉罕的仆人一样的说:“至于我,耶和华在路上引领我,直走到我主人的兄弟家里。”(创24:27)

我没有违背那从天上来的异象

一八二七年,达秘在都柏林城里遇见几位青年和他一样,对于他们和教会的关系发生严重的怀疑。他们的难处大多是起因于当时国教和非国教团体的生硬宗派思想。当这位大梦初醒的青年牧师来到都柏林之时,他最少找到四位这样的朋友,预备采取当时所认为勇敢的步骤。经过谨慎的考虑,和默想新约圣经,他们发现在国教或者任何非国教的团体里,都找不到神教会的具体表现。要参加那些非国教的团体,必须口吐他们特殊的“示播列”(士12:6),同时他们的宪章也实在从无一刻考虑到在地上基督身体的伟大并圣洁的性质。

一个全新的开始——在基督身体里的自由

他们采取的勇敢步骤,就是在主日早晨一同聚集擘饼,如同早期基督徒所做的,“七日的第一日,我们聚会擘饼”(徒20:7)。今天我们也许觉得这个举动并无什么了不得,因为弟兄运动早已影响整个基督教;可是当时,这种行动是具有革命性的,在所谓正宗的教会团体内从未见过。

当时聚集在赫契生家里擘饼的五位,乃是柏勒(J.G.Bellett)、克罗宁(Dr.Cronin)、赫契生(Mr.Hutchinson)、柏路克(Mr.Brook)和达秘。他们脱去了人为宗教制度的墓衣,走上敬拜和事奉的自由大道,有主的灵来带领主持一切。他们所以采取行动,是因为考虑到在马太福音十八章二十节、罗马书十二章,和以弗所书三章四节的真理。他们发现且承认信徒在世的抱负,乃在用心灵诚实来敬拜父,直接向主负责事奉,并且等候主再来(约4:23-24;西3:23-24)。达秘辞去牧师职分之后,非常明白的表示他并未辞去神话语的职事,也未推辞拯救灵魂的责任。如同前个世纪著名的约翰·卫斯理一样,他现在以整个世界作为他的教区。他为主多受劳苦,不倦的旅行各地帮助信徒,传扬主的福音。他说:“我到剑桥和牛津去……去瑞士不只一次……留在洛桑(Lausanne)一段相当长的时期,神作工使人得救,并且呼召他一班的儿女从世界里面分别出来…”这些地名不过是他在一封信内所提起的。只要读他三封书信,就可以看出他当时旅行的广泛。

一生因应许而作客旅

达秘很少知己的朋友。他那向着主的热诚和坚决,拒绝一般人所渴望的东西,使他专心事奉主,无暇顾到其他的事。在许多方面,他是个孤单的人,有时他也会感觉到这点,可是他从不后悔。当他七十九岁高龄时,他在黑夜回声(Echo of Songs in the Night)的诗集里,发表他的情绪说:“哦,与我同住;不容任何扰乱思想,强占蔽遮属天亮光。祢是我力量!不让祢所带来的,被天然兴趣驱逐。”

当达秘说:“基督是我生命中的惟一目的,因我活着就是基督。”他的性格,行为和谈吐都证明这句并非平凡的话,而是单纯的真理。

某次在义大利旅行之时,他年已古稀,住在一所极不舒服的旅馆里过夜。他疲乏困倦,倚首双手内,轻声的说:“我今撇下一切事情,背起十架跟随耶稣。”

他虽不寻求朋友,人却被他的高尚人格和舍弃世界所吸引。费尔博(J.C.Philpot)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是在爱尔兰达秘的姐夫家里遇见的。费尔博对于达秘的“黑夜”经历,感觉非常有趣。他能懂得达秘的苦痛,因为他是个极端喀尔文派,可是他不明白达秘后来所得着的完全拯救,与神和好,并永远得救的把握。在他主笔的《福音标准》(Gospel Standard)上,他发表对于老友的印象说:“达秘慷慨浪费他的资产,他有超过殉道者的勇气。”达秘的著作浩瀚,他所写的都值得阅读,可惜不甚容易了解。

为真道打美好的仗持定永生

他有高贵可爱的品格。对于真理始终如一,毫不虚饰。当然像他这样的人必是多受艰难,然而他乐于忍受,从无怨言。他活在一个不平凡的时代,当时英国宗教生活的根基正受到严重的考验。高等批评学,进化论,和其他各种异端,摇动了许多人的信心。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因此就投入战火,为那一次交付圣徒的真道,竭力争辩。

他最著名的工作,乃是将全部圣经译成德文和法文,并将希腊文新约译成英文(Translation of the Holy Scriptures)。他参考各种古本原稿,重新翻译。后来修正圣经钦订本的人,参考他的新的译本,希奇他研究的透彻和工作的浩大。当他翻译的时候,他常牺牲文学的雅丽而保存原意的正确,因此他的译笔有些奇特。但是那些难能可贵的注解当可补偿这些缺点。

从他二十八岁开始,直到八十二岁离世,他不断的写作,牵述到圣经的各种问题,表现属灵的成熟。他拆穿各种异端邪说。但是他最高贵的著作,乃是《圣经各卷要略》(Synopsis of Books of the Bible)。此外尚有关于布道性、实行性、宗教性、预言性、杂录性和其他性质的许多著作。虽然依照题目的不同,而深浅不一,可是凡他所写的书都印了向着基督的忠诚,和向着神话语的信心。他完全不顾文学上的荣誉。他曾建议“用圣经来思想”。

达秘的诗集和他的无终之歌

有一本小册,叫做《属灵诗歌》(Spiritual Songs),内有二十六首宝贵的诗,系出于达秘之手。其中有一首〈无终之歌〉,是最得人心的。那是他在一八三五年写的,当他经过长期严重的疾病,眼患痛风疹,睡在暗房床上,他用口传说这首诗。诗竟充满高兴赞美,完全看不出他正在病痛中。这可代表他的心灵平静情形。诗是这样说:“听阿,千万声音雷鸣,同声高举神羔羊;千千万万立即响应,和声爆发势无量。……这样感激心香如缕,永向父的宝座去;万膝莫不向子屈曲,天上心意真一律……。”

脱下帐棚穿上属天房屋的呼声

不断的在各处旅行,生活又无平常的舒适,开始在这老战士铁炼的肉身上产生恶果。在一八八一年上半年,他提起一次在苏格兰邓地(Dundee)跌倒受伤极重。那次跌倒受伤比起他当时所想象的还严重,大大影响了他的心脏和肺部。他已经超过了八十岁的高龄。他的奔历似乎反而加速,因为在一八八○年他还风尘仆仆,探望欧洲大陆上的各地教会。然而这个“瓦器”开始破裂。当时他写信给他一位朋友说:“我并未生病,只是疲倦和工作过度。我早晨和下午竭力工作,到了晚间就放松筋骨,专心阅读神的话语,以他的爱为粮食。”

有一段时期他晚上不能躺下休息,只有坐在床上才能得些睡眠。他说:“我的身体情形十分低落,在邓地那次跌倒抖散了我,过于我所想象的。我的心脏和肺部是我的弱点。但是这些犹如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在主的手里。昨晚我甚至坐起。”

一八八二年三月间,他被送到波尼摩(Bournemouth)一位朋友汉门(H.A.Hammand)的家里养病。将近二月之久,他弥留在本仁约翰所称之巴拉地(Beulah Land——即流奶与蜜之地)。据说他每日都在主里欢乐。提起教会为着教会和合一的见证不断祷告。当吴司敦(Dr.Christopher Wolston)问他,面迎死亡,有何特别感触,他答说,“有三件事我时常思想:—、神是我的父,我是他送给他儿子的礼物;二、基督是我的义;三、基督是我生活的目的,又是我永世的喜乐。”这是在三月九日所说的。另有一次,他说:“纵在极软弱之中,我能够说我已为基督而活,在我和父之间全无黑云。”

他最后一封致弟兄们的信是典型的,值得思念:“我亲爱的弟兄们,经过了多年与软弱相交,我只有足够的体力写几句话,更是表示亲爱性质,胜似其他作用。我要见证爱,他非但在那位永远忠心的主里面,也在我最亲爱的弟兄里面,他们向我有极大的忍耐。我更要诚实的见证,从神那里来的爱是何等的丰富!然而我能说,基督是我的目的;感谢神,他也是我的公义。我不记得应当回忆何事,现在也无何可加。持定基督,倚靠在他那丰盛的恩典里面,在父爱的能力之下,再活出他来;同时也要儆醒等候基督再来。我并无什么可加上,只有在他里面那无伪的热情。达秘敬启。再者,万勿因着注重保罗的职事,而忘记了约翰的职事。前者给我们看见启示的时代,后者给我们看见启示的中心。我特别不赞成任何人攻击威廉开雷。达秘又及。”

不为人所知却是人所共知的

最后在四月二十九日,旁边守候着的人知道时间已到,不久这位耶稣基督的精兵就要结束了他地上的日子。他已经在他的世代中服事了神,现今如同一个疲倦的旅客一样倒下安眠,和他所事奉的主同在,等候那无云烟的早晨。

五月二日达秘的遗体葬在波尼摩墓地。送殡的约近千人。寂静无声,只听见脚步的践踏,步伐整齐,几如军葬一般。纪念碑上刻着:约翰·纳尔逊·达秘:“似乎不为人所知,却是人所共知的”(林后6:9)。一八八二年四月二十九日离世与基督同在,享寿八十有二。达秘一生忠诚为主,正如他自己所说:“主,我专一等候,这是我的本分,在世隐藏服事,在天同享福分”,这实在是神的仆人极好的座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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